走出教室时雨已经快停了。我抖抖雨伞上的水又用力把它撑开。雨点拍打着黄叶使他们纷纷下落,最后它们化作一群舞倦了的蝶,无力地落进了从前它们俯视的地方。
我为了防止被大雨打湿特的穿上了凉鞋和短裤,所以当我看到操场上一大片及脚踝深的积水时,心里不由得为之所动。于是我下了楼梯,绕过长廊来到操场上试探性地把脚伸进了水中。一丝夏意抹过我的心间。我慢慢往深处走,波浪以我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。我俯视着浸在水中的脚,一层水把我和它隔开,好像是两个时空。我用力踏着那一层透明的镜子,水在我的脚落下的一刹分开,一瞬间我感到拨开了一层时空,然后又瞬间合上。原来生长在地漏里的植物也被浸在水中。我跪下查看,它们和我之间隔着一层透明的媒介,梦幻而又朦胧。我索性把凉鞋脱了,赤脚走在跑道上,一圈……一圈……又一圈。
在我以前看来多么孩子气的行为,今天却生出了如此多的感慨。不知我以后还有没有勇气再来一次?或者是说,面子永远比童心重要?
但愿我长成大人后,身上若是有了更重的负担,还能回归纯粹,像十几年前一样踏着水花,像个任性的孩子。能够像十几年前一样坦然,想到什么就勇敢去做,一路踏着水花,在平凡中感慨,而不是在生命的夹缝里苟延残喘。
正这么想着,身后忽然传来保安的怒吼:“一个人在操场上干什么?”我大声说:“我在回归纯粹,寻找写作素材。”旁边一群人转过头来看我。保安说:“赶快回家,管你什么素材,整个操场就你最吵。”我转身朝校门旁若无人地走去,全然不顾周围人讶异的目光。我还很清楚地听到一声:“现在的中学生真奇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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